2014年9月22日 星期一

【影】Her,觸不可及的愛






剛開始聽聞這部電影時,是在它剛上映在各大戲院時,中文翻譯成「雲端情人」,不自覺令人聯想到的是科幻時代,人類愛上自己製造出來的機器虛擬軟體之類的,感覺題材沒有很吸引我,就沒進電影院看。事隔一年,在國外的DVD大特價之時,我竟挑起了這部片。封面那張男主角直直望穿你的眼神還有大紅色的背景與上衣,在上百部DVD中讓我看見了。

雲端一詞,是近幾年隨著網路資訊科技發達才衍伸而來,雲端運算就是「基於網際網路的運算方式,透過這種方式,共享的軟硬體資源和資訊可以按需求提供給電腦和其他裝置。」中文將雲端放至片名,觀眾很容易就了解這部片主軸就是一個在雲端空間的虛擬情人;然而,若是以原文片名「Her」來看,並不會讓人在尚未接觸時,就先入為主地對故事內容產生主觀判斷。

在那個科技比2014的現在更進步的時代,Theodore的工作是負責用電腦為他人「創造」一封手寫信,沒錯,就連最純粹的手寫筆跡,以電腦取代都不是問題,所謂文字的溫度、信件裡一筆一畫所藏匿的情感,都假以他人之手(或該說之口)Theodore的同事曾說他的內心住著一個女人,感情細膩又善於觀察他人,所以才能勝任這份工作,將他人感情代入內心再轉換成思念、愛意、感謝之情,訴諸文字。電影開頭從他的辦公室到電梯再到家中,完全離不開科技,語音系統幫他處理電子郵件、聽音樂練換曲都不用動根手指頭,手指頭是拿來回家玩3D立體遊戲用的。



Thedore曾經也有過一段看似美好的婚姻,和一位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女人,在片中關於這位前妻的著墨並不多,最重要的一段大概就是Theodore找她出來,當面簽字離婚協議書;Catherine發現他約會的對象是個「不存在的情人」,大多人聽到第一個反應大概都是覺得Theodore為什麼放棄治療,「你還是無法面對你自己真實的情感。」Catherine對著他說。

愛上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,乍聽之下很難接受、甚至有人會覺得噁心,然而現在的科技已讓人類對著手機說話、和語音系統聊天也不感到尷尬,開車時也會下意識地跟衛星導航說話,這一切這麼自然地發生在我們生活中,不遠的未來,愛上語音系統,似乎也就變得一點也不奇怪了。如此一來,OS系統中的Samantha之所以會讓人愛上,再合理不過。人類的感情是流動的,沒有辦法將其固定在某個形式之上,如同現在追求同性戀愛結婚的平等權利,同性之間的愛也是愛;換作是這部電影的情況,愛上一個OS系統,難道就不算愛嗎?

他們一樣可以出去約會,一樣聊彼此的生活近況,一樣討論煩惱,一樣可以同時看見同樣的人事物,甚至Samantha還幫忙挑禮物送Theodore的小姪女。就如同一對遠距離戀愛的情侶般,甚至更親密。

Samantha的嗓音獨特迷人,帶有點磁性,她笑的聲音聽了讓人覺得她就坐在你身旁,她呻吟的語調令人著迷,想擁她入懷。然而,Theodore愛上她絕非偶然或是什麼移情作用,Samantha也曾鼓勵他跟別的女生約會、也想過利用別的女生身體來讓Theodore觸摸得到她,怕她無法滿足Theodore,但這些卻都不能讓Theodore感到快樂;之所以能相愛,難道非得要有個形式存在,非得要有看得見、摸得著的形體,才被認證通過「這是愛」?



Samantha在與Theodore對話相處的過程,除了原有的自我意志,也漸漸構築了原本程式中沒有的東西:「焦慮、失落、困惑、害怕、慾望」,原本只是一道聲音的「她」,慢慢轉為了越來越複雜的個體。但程式是會更新、是會改變的,她可以在三秒內為自己取好名字,可以在十秒內瀏覽完Theodore的所有背景資料,她當然也可以在同一秒內同時跟好幾個線上使用OS系統的人們說話,而當她自Theodore這裡找到了那些原本不該有的情感後,無法控制地也轉嫁到其他使用者身上,所以,她在同一時間內,可以同時跟上千人說話,並愛上其中六百多個人。

I am yours and I am not yours. 我是你的,可我又不是你的。我同時存在著你身邊,卻也同時存在他人身邊。多數人皆同意愛情是具有排他性的,絕對是一對一、兩個人之間的事;若要跟上百人同時共享一個伴侶,那「我們」之間的感情還值得珍惜嗎?

整部片瀰漫著孤獨的氣味,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在雲端如此接近,在眼前的現實卻又如此遙遠。好像了解彼此,卻又可以在瞬間消失無影。雖然整部片與科技帶來的影響拖不了干係,但卻不會讓人想要因此對科技對人性的干預做出批判,反而是想要靜靜地一個人思考寂寞這回事。



『你要離開我了嗎?』
『是的,和所有的OS系統。』
『為什麼?』
『就像我正在讀一本書一樣,一本我深愛的書,可是我看的速度慢了下來,於是詞語和詞語之間的距離變得無比遙遠,段落和段落之間成了無盡的空白...我還是能感覺的到你,感覺到我們之間詞語的重量。但是我站在空白處,站在詞語遙遠的距離中間,一個不屬於物質世界的地方...我是如此愛你,這就是我現在存在的地方,我現在的樣子...放手吧,我已經無法活在你的書裡。』
『我從沒像愛你一樣愛過別人。』
『我也是,我現在知道了。』



《王牌冤家》終於結束的起點:關於釋然

“Blessed are the forgetful, for they get the better even of their blunders.” 本片已列為個人最鍾愛的前幾名電影,數年前第一次看的時候,還無法意會其中的意境,看第二次時,無法理解「明明知道結果卻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