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3年3月4日 星期一

普立茲攝影展。鏡頭後的真實



過去相機尚未如此普及時,偶爾看到黑箱子出現,人們都驚恐莫名,甚至生怕魂魄被攝去;而如今任當時的人怎樣也想不到,拍照已成為人人隨手可做的行為。然而,在這樣一個畫面輕鬆就能定格的年代裡,從照片裡能找到的感動,或許不會因此比從前更多。自1950年代至今,過去70多年來普立茲攝影獎為歷史留下了最真實的見證。


1917年首度頒發的普立茲獎,乃是19世紀報紙發行人約瑟夫‧普立茲在遺囑中捐贈哥倫比亞大學200萬美元,用於成立新聞學院,並鼓勵公共服務、公共道德、美國文學和教育提升的獎項。至今,普立茲委員會每年頒發21個獎項,其中包括14個新聞獎,參選作品超過2000組。普立茲新聞攝影獎於1942年首度頒發,參選作品可以是一張或多張、乃至於成套之系列照片。(來源)


由於選在連假最後一天前往,人潮自然不在話下,密集的人潮多多少少阻礙了觀看文字說明的方便性,尤其是作品旁的敘述文字字體很小,常常要兜到前面才能看清楚,又怕擋到後方人的視野,主辦單位當初或許沒考慮到這一點。此外,上百張的作品要跟著長長人龍一一看完,其實到後面也是有點累,但仍然不減看這個展覽的興致。

作品中不乏舉世聞名的硫磺島之美軍插旗、911世貿中心遇襲、禿鷹與小女孩等等。每張照片背後都負載了當下歷史抹滅不了的刻痕,除了驚訝畫面的衝擊性、剎那性甚至靜態卻能帶來的動態震撼,我更佩服在鏡頭後的那個人。

試想,有幾個人願意放下安逸和平的生活不過,跑去烽火連天、生離死別如家常便飯的戰地,只為了傳送訊息給遠方的人們。砲火不長眼,也許只差一秒的間隔,我們現在看到的照片就早已成為沙場灰燼;又或是在那個只有底片機的時代,深入政治鬥爭現場的記者必須以性命捍衛拍到的畫面,僅管槍抵著膛口都不願投降。

其中有幾張看似平淡,卻讓人難以忘懷的照片,後來發現竟都是人的眼神造就的。
(圖片來源)

1958年《全然信任》/記者威廉‧畢爾(William C. Beall)
一個遊行的日子,街道擠滿大量人群,記者正在街上尋找可以拍攝的主題,忽然轉身看見一個年輕高大的警察,正彎腰與小男孩說話,提醒小男孩注意安全。
這瞬間嶄露了童稚純真的一刻,也凍結了善良美好的一刻。


《芝加哥眾生相》/記者約翰‧懷特(John H. White)
作品中,孩子們在綠地上開心奔跑著,像是可以為這個社會帶來希望一樣,「大多數人受夠了嚴肅的新聞,覺得那讓人痛苦,而我拍攝的這些影像、這些時刻,都賦予了生命,同樣具備快樂與寧靜的新意。」


《安立奎的旅程》/記者唐‧巴特列提(Don Bartletti)

對許多墨西哥與中南美洲的人來說,美國就像是個充滿希望的天堂國家,因此每年有無數人甘願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,偷潛入美國以取得工作機會,或是尋找其家人。而攝影記者唐‧巴特列提(Don Bartletti)便隨著這群人展開一段「最危險的遷徙路徑」,並完成這一系列作品《安立奎的旅程》,安立奎算是這群移民中的幸運兒,因為他最終活著抵達美國,並尋獲其母親,不過在這段遷徙過程喪生的人可不算少數,然而這樣的遷徙與循環仍是不斷發生著。



入選的作品,要說皆有一致性卻難以一言以蔽之;要說具迥異性卻都能在每張攝影照片中找到感動之處,其中有幾張看似平淡,卻讓人難以忘懷的照片,都與人的眼神有關。眼神可以道盡很多故事,只要能捕捉到那一瞬間,就是永恆。也許有殘酷、也許有哀戚、也許更多的是無奈,鏡頭底下揭露的真實,有時是這麼令人難以接受。普立茲獎不過是告訴我們在這社會裡,某一個角落曾經、正在、將會,活生生上演著這些真實到不可置信的畫面。而我們意識到了嗎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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